太极史话连载 | 他一拳可以打倒一头壮牛,一腿能扫断碗口粗的树木

小小少年郎聪慧又顽皮(二)
陈抚民决计不叫儿子学武了。“他才几岁,就到处惹是生非,长大又该如何?他再学得一身武功,轻易没人能治服得了,难保不闯祸事。轻者,有口舌之争;重者,受牢狱之苦。若闯下泼天大祸,岂不累及亲人,株连九族!”陈抚民如此想来,不由生出一头冷汗。

于是,一个姓王的饱学秀才,便被陈抚民请到家中,坐了西席。这陈抚民当年走镖,刀尖上舔血,挣得一份家业,虽不能说出有车,食有鱼,但在陈家沟村,算得上殷实人家,延塾师,付束修,自然不在话下。

陈抚民将儿子叫来,拜了师尊,严令王廷:“只准习文,不准习武!”

“只是,陈兄,老朽就不明白了。”待小王廷离去,王秀才发话了,“吾闻陈家世代习武,耕读传家,何以改换门风,独令令郎废武修文?”陈抚民便将儿子的种种劣迹,和盘端出,叹道:“犬子不肖,实属无奈。”王秀才道:“玉不磨,不成器。人之成材,全在教化,教化矣哉!”自去准备开蒙诸事。

一匹野马,硬生生被套上笼头,拴入槽中。

在陈抚民、王秀才看来:开始几天,小王廷定然又踢又咬,不服管教。因此,王秀才将戒尺放置手边,以备玩童一旦生事,便严加笞挞。陈抚民亦时时凑至窗前,切切窥视。可是怪!这黄口孺子念起书来,习起字来,竟如学武一般,全神贯注,心无旁骛。二人惊喜之余,都道:“须往后看。”

一个月过去了,半年时间过去了,小王廷依然如故,并无半点懈怠。陈抚民一颗提起的心儿,方才落到原位。

只是,在课读之余,儿子还是舞枪弄棒,练习武术。起初,陈抚民还要制止,王秀才连连摆手,附耳劝道:“舒筋活络,不亦宜乎?”令王秀才惊奇的是:这孩子过目成诵,提笔成文,一点就透,举一反三。暗忖:“此儿似非常器。”几次对陈抚民道:“老朽设帐有年,如此聪慧小儿,闻则有之,见则仅一也。”

如此过了五年。有道是“腹有诗书气自华”,王廷读书日久,竟也温文尔雅起来。虽然“江山易改,秉性难移”,还是倔强,但说话办事,越发知大体,识大理,常怀谦虚让人之意,没了争强斗狠之心。把个陈抚民夫妇喜得,整日价笑意盈面。

一日,王秀才突然提出辞馆,陈抚民大惊,忙道:“小儿惹您生气了?”王秀才道:“非也。”“莫非我招待不周?”“非也,非也。”王秀才头摇似拨浪鼓,道:“老朽胸中点墨,令郎悉数收之于腹,吾技穷矣。——实不相瞒,老朽已接新聘,不日赴席矣。”陈抚民再三挽留,奈何王秀才去意坚决。临别,王秀才道:“老朽有一言相告:以吾愚见,令郎习武不可废止,文武兼修,令郎前程不可限量。”

陈抚民让儿子废武习文,原本觉得可惜,从此,悉心教他家传长拳和各种器械。王廷读书之余习武,习武之余读书,到了十八岁,将经史子籍,弄得烂熟;刀、枪、剑、棍等十八般武器,无一不通,无一不精,更兼弓马娴熟。在陈家沟陈氏子弟中,出乎其类,拔乎其萃。不久,王廷参加县学考试,跻身文庠生之列。庠生就是秀才,秀才就是文曲星呢!陈家自陈卜以降,从来没有出过秀才,王廷光宗耀祖了!喜报传来那天,全村空巷,王廷家不小的院落,挤满了人。传说,将影壁墙都挤塌了。

依陈抚民的意思,想让儿子再接再厉,以文仕进。怎奈王廷于八股文体,最是厌烦,况且,若侥幸得中,身为官羁,人不自由。他的心思,还在武上,他想去走镖。

当时,为武之人,一般来说,路有四条。一曰赶场子,即参加县、省武学考试,于科举场上求功名。二曰坐池子,即替达官显贵、豪强士绅看家护院。三曰走趟子,即代人押镖,于刀尖上讨营生。四曰坐馆子,即设帐授徒,教育学生。前两条路,陈家不为。第三条路,陈家一直走到清朝末年。第四条路,陈家至今还在走。

“走镖?”父亲晃晃拳头,“江湖上说话,凭这个!你的功夫,虽已登堂,还未入室。还得练。”

这一练又是五年!在父亲的指教下,王廷下狠劲盘扎根基功夫,“热练三伏,寒练三九”,技艺精进。他一拳可以打倒一头壮牛,一腿能扫断碗口粗的树木,丈把高的墙,一纵而上,穿房越脊,如履平地,目可测一里外绳线移动,耳可听墙外蜂蝇飞动。

到了这时,父亲方道:“走,带你去看几个朋友。”王廷以为就在附近,说走就走。父亲说是出远门。王廷大喜过望,忙去收拾行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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